其实,我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看完书之后写读后感更不是我的兴趣和专长,也许思维是停留在了中学时代被逼念书写作的阴影里了,但是,如果说不让记忆与文字沾边的话,我想这将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正如作者自己对韩国读者所解释的那样,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活着”两个词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呐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与苦难、无聊与平庸。但是,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本身,而不是之外的任何事物,所以,这样的一种力量,发自自身的邪恶与丑陋却是生命的养息之气,难怪于老先生会说,福贵与他的命运是朋友,而且有着最为感人的友情,他们相互感激也相互嫌弃与仇视。
“等家里的两只鸡养大了就去换鹅,鹅养大了就去换羊,羊养大了就去换牛,我们的日子也就越来越有钱了”,可是,福贵却把家里原本已经有的那100亩田和牛输的连鸡都不剩。
上学的时候,他像爬在树梢上的麻雀一样爬在雇工身上,肆意的叫着“跑呀,飞呀”;娶了家珍之后竟然骑着妓女吆喝着全街人去丈人家装疯卖傻丢人现眼;妻子胎怀四月双亲年过花甲他却拿着地契去赌场输个叮当;老爹在村口的马桶边被活活气死;两个月没吃上一粒米的日子,从天堂掉往地狱的日子他也必须要活下去。
他去趟县城给患病的母亲买药却是一去两年,回到家里时是老母已逝,精明能干的女儿也是被病魔折腾的又聋又哑;他的女儿凤霞拿着镰刀,穿着补丁挤满了的衣服跑去漂亮的红妆新娘面前,惹得村里年轻人对其泼上一身的嘲笑与讥讽,当然,她的凤霞最终也是嫁了出去,那个扁头的搬运工女婿,借债也应了福贵的要求把婚事办得风风火火。儿子有庆在狂欢自己的血可以输给县长女儿的时候,结果却是被抽了个精光,心跳在医院的榆角里停止,而他所要投诉的县长却是当年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凤霞在产下苦根后没几分钟就因失血过多而死去,这次她没有像县长女儿产后缺血时运气那么好,没有前来为她排队献血的学生。她死了,就在她弟弟死去的个角落,他的两个孩子都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送命于这家医院。再后来,她那一直受着委屈却倍感幸福的老婆也因软骨病而死去,他的女婿二喜,也因搬运的而被两块石板夹的血肉模糊,那是他第一次把偏头正起来,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亲人一个一个离他远去,连最后的外孙苦根也被他亲手毁在了手里,他用豆子撑死了自己的孙子,多荒诞而可悲的情节!
是的,他一个一个的埋掉了自己的家人,他的家族一点点在他面前死去,他最爱的人一个个在他眼前死去。他为什么活着?他只为了活着本身,正如作者本人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活着本身,而不是活着以外的一切事物。富贵活着,和他那头名叫富贵的老水牛一起,两个踏入暮色的生命在天地的罅隙里活着。有时候,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个眼,所有的结局都已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