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晚上经常吃面。那家面馆,叫“沙县小吃”。
面馆的面积并不大,屋子两边各放一列桌子,中间过道就只能勉强走人了。但是因为这家店做的面,都是挂面,而且还会在面汤里面放几片生菜,很有吸引力。在我上大学之前,我以为所有的面都是扁的,也以为只要是面,就一定会有汤。到了武汉,热干面打破了我对面的所有幻想,而手擀面,厚的足以去包饺子了。所以每次回家,外婆要给我做扣肉什么的,我总是让外婆给我煮一碗挂面。一方面扣肉做起来麻烦,另一方面也是聊以慰藉对面的相思。
面馆的晚饭卖的不好,因为晚餐通常都是正餐,要跟家人一起用;另外也是因为晚上时间更多一些,可以回家自己做。然而我不想做饭那些麻烦,就经常去面馆解决,刚好人不多,我不喜欢人多。我等面的时候,经常地就有一个小姑娘,在过道里走来走去的。胖胖的小脸,纯净的眼睛,还有那些许的长发随着不安分的脑袋摆来摆去。说实话,我喜爱女儿(至于《婚礼》当中的女儿,那又另当别论了),我真希望可以跟她有一些回忆。但是我也知道,小孩子是很难相处的,尤其是家教不好的小孩。
有一次,店里就我一个客人,小家伙突发热情地给我拿筷子,拿纸巾。我就趁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袁某某”,福建腔的普通话委实不好懂,我没听清“袁”后面的字。我想,第一次说话了,以后就好办了。
第二次,我在等面,小家伙就拿出书包做家庭作业。我问店主,店主说小家伙四岁,正在读大班。我就问小家伙,会不会做作业啊?小家伙说会啊。我就让小家伙把作业拿给我看看,是要从迷宫里给蜗牛找一条走出来的路线。小鬼画的到处是线条,最后把蜗牛弄丢了。我说,蜗牛要打电话给警察叔叔了,蜗牛迷路了。
第三次,小家伙突然问我手机里有木有游戏。这个时候,当然是要说有的。小家伙就问,那都有那些游戏呢?我就把自己知道的游戏随便糊一些上去。最后小家伙说,她要玩植物大战僵尸。我一副深沉的样子,沉吟片刻,对她说,可是我怕你妈妈骂我。小鬼急切地说,她们不是我妈妈,她们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在这里。她说的她们是指女店主和一位帮手。我说,虽然她们不是你妈妈,但是万一她们告诉你妈妈了,那不就完蛋了?小家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决定不玩植物大战僵尸了。
去吃面,不仅是解决口腹问题,也是去看看那位小家伙,每次去,都有新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