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电脑边上总是放着口香糖的罐子,你知道他时常在嚼。其实他并不是因为爱惜牙齿,而是因为寂寞才嚼的口香糖。他不抽烟。要度过寂寞的夜,除了电脑,台灯,书本,楼下的烧烤摊传来的人声(有时是醉酒者的吵架声),街道上的汽车声,陪伴他的,就是不时可以拣起一颗嚼一嚼的口香糖。他想家乡的那些男人们,像公交车司机,的士司机什么的,他们那么热衷于嚼槟榔,最开始的起因,大概也是缘于打发寂寞吧。槟榔不是号称绿色口香糖么。
有时他也发翻看一下手机,找两个号码拨过去。但是最近来看,那些个号码要么关机,要么没接。有一次他写了一条说说,“为什么我想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关机了”。其实关机的人们并不知道他曾经因为寂寞而想起他们。
如果是周末,或者是不太忙的周日,他有时也会在下班后买了一份报纸,回家换上T恤和拖鞋,去附近的肯德基坐着看看报纸。偶尔他也会要一份薯条一杯可乐,或者是到旁边的好利来买一罐小饼干,坐着边吃边看。好利来里面有很多小蛋糕,造型和色彩都很诱人,但他连一块9块钱的黑森林也不曾舍得买过。他通常能坐上一两个小时。旁边的座位人已经换了几拨。他坐到看报纸看到腻烦,便起身回家。
有时因为错过了晚饭的时间,附近的重庆饭馆关门了,他就在楼下的烧烤摊吃宵夜。一盘毛豆,十个或者二十个肉串,或者再加上半份水饺,便是今夜的晚餐了。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也曾经在街对面吃麻辣烫。围着那个炉子而坐,身边是不认识的同龄人或者年轻情侣,老板随和而热情,那场景令他感觉真不寂寞。R来北京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到这里一起吃麻辣烫,于他是很快乐的回忆。
在周末的饭后,他会围着居住的小区沿街散步,或者走到再远一点的河边去。那河边有很多老人或女孩来溜狗。华仔也曾经牵着他的大金毛来,他们两人一狗同行。华仔不牵狗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来过河边。因为对狗的各种知识,华仔可以和那些溜狗的老头子们很带劲地聊上半天。他认为这很奇特,因为华仔和他一样是80后。华仔曾经和他住得很近,但是之后搬走了。现在华仔又搬回来了,他却要搬走了。不知道搬了新家后,他的寂寞日子将会如何打发。
后记:
最近频频有人同我说,看了我的空间/日志,觉得我过得很不错,很有情致,如何如何。其实,相对于所有这些觉得我“过得很不错”或者“很有情致”的朋友来说,我可以绝对肯定的说,我的生活内容绝无他们所想的那么丰富多采或者说很有情致。其实,和他们所认为的相反,我的生活内容简直可以说十分平白无奇,毫无情致可言。从此文可见一斑了。但是这些朋友之所以这样觉得,我想也没有错,究其原因,大概在于我总是从这些平白无奇的琐碎小事中来找寻乐趣吧。于寂寞的人来说,这可能是抵御寂寞的最好的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