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天天向上》的节目中,很偶然的听到了这首歌。这是一位湘雅医院的医生在现场唱的,他以前
追求过湖南卫视的一位女导演,结果被拒。现在他到了《天天向上》的录制现场,被汪涵等人问及往
事,于是当场唱了这首《你是我的眼》,以抒情怀。
当时自己觉得很好听,词也写得不错,于是下下来反复地听。听多了就有了一些感慨。
这首歌大概应该算情歌,大多数人都从情人的角度去理解它。但是我觉得这首歌有些超出情人的范围,
它道出了世间上最珍稀的东西——师友之情。
能够作眼睛的人,一定是我们信任并且能够给我们指点迷津的人。我们作为一个个体人,在这世上存活
了20几年了,碰到了很多很多的人。能够成为“眼睛”的人却微乎其微,少之又少。也许是现在的人
越来越来庸俗,不知何为学问,何为礼教,何为赤诚。
忽然想到了晚清两大柱石——曾国藩、左宗棠,以及曾先生去世后左先生送的那副挽联:知人之明,谋
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也许两位先生之间不是人们传统观念上的师友,但要说两位先生没有向对方学习,没有把对方视为至
交,恐怕此人不懂历史。
想想自己,生命中也有几个可以称为师友的人。有一人高大、瘦憔且面黑,在我初中时授我语文。我的
初中语文从没考上过90,然而此君似乎很满意我的考试,即使很多人比我分数高,他依然器重我,让
我费解不已。然而我的语文也从没考下过80,即使再难的试卷,年级里总会有一个人在80以上,便是
我,此君也一样满意。
在我初一的时候,此君办了一个周末学习班,主要授文学常识和文学创作。我是十几个人当中的一个,
但确是和周围人不一样的一个。
某日,此君讲授诗歌,十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有一篇校刊上的作品。当时正准备讲课,发现少了粉笔,
需要派人去拿。一人很踊跃地起身,甘愿跑腿;我也把手里的诗歌稿放在课桌上,和他一起出去。我以
为君会很喜欢我那样做。我们拿到东西后回到教室,我惊讶地发现课桌上的诗歌稿不见了,悄悄的问同
学,同学说老师拿走了。此时君已在讲课,我怯怯地望他,他并不看我,原本就黑的脸现在简直跟黑板
一样黑。君正在讲《一个人》,就是之前给我的那篇诗歌,他把稿子拿在手上,只是念一遍让大家听,
并不给别的同学。那次课,所有的人都是在听君讲《一个人》。
我那时开始知道,君并不是一个很公平的老师,他不会对所有的学生一样。《一个人》只是给我看,其
他的同学看别的诗歌;我没有看,那其他的同学也不能看。只是听一听。
后来我高中毕业,填志愿时偶遇君,他依旧是一张黑脸,只不过我已经有他下巴高了。
”重本?“
”恩。“
”三中过来的就你一个实考线上重本?“
”恩。”
随后他让我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开始诉说他的无知的同事和官僚低效的办事程序。我知道,这些是他
回家对妻说的,或者是和至交饮酒时才说的,然而几年不见,他见了我,不管我爱不爱听,一下子便倾
泻出来。
一次翻动旧书,找到了君给我写的毕业赠言,最后一句是“但愿将来的你能有所成获,这样,文坛也就
多了一个殉道者”。当时我不懂何为“殉道者”,想过了一阵子,没有结果,也就没有管它了。再次看
到,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是很希望我能从文的,然而现在,我连文字也很少弄了的,何谈文坛?何谈殉
道?
窗外下着大雨,一个人边听歌,边写些文字。想起君,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