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我突发一种病状,身上很多地方生起脓疮,情况恶劣,于是就在家休息没去上学了。那时不懂事,也不知道托人给老师请个假带个话什么的,所以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一天我和爷爷在家坐着,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和数学老师突然来到了我们家,问我怎么不去上学了,于是告诉他们生疮的事。两位老师知道了原委,放心地回去了,也没坐一下,我和爷爷甚至连水都没给老师喝一口!要知道他们是在大夏天步行了六、七公里从学校走到我家的。
另一个故事是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成绩非常好、经常考年级第一名的一个女生,在初二还是初三的时候,被家里人强迫和村里的一个男人结婚了!因为她家里很穷,家中子女较多,而男方家境较为富裕,父母收了男方一笔大概几万块的礼金,就把她和男方关在一个房子里,最终这个女同学终于没有来上学了。后面我们听说她生了孩子等等。在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多年后同学聚会,遇到这个班的同学聊起这个事,我说当年我对他们班的班主任老师心里是很有些意见的。家长的无知固然可怜又可悲,但作为班主任老师,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是一个好老师,他应该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譬如说给校方和教育局反映,让上层对此事加以干涉,等等。但在我的印象里,这位老师并没有去做什么事情。换作是我们班的那位班主任老师,我就相信他绝不会什么都不做。
在内心深处,关于小学、初中的老师有很多抹之不去的记忆,譬如说冬天我们都带着火篓去上学,有一次考试时下大雪,我的火篓在路上打湿了。我坐在位置上考试,老师就在教室前面给我摇火篓让火苗旺盛起来,然后给我来暖脚。譬如说老师为了给我们买六一儿童节演出的服装,在县城里和小商贩交涉,最后不得不被迫买了一床蚊账,那天回来时,她连给女儿买个耳糕(油粑粑)的钱都没有了。譬如说老师在冬天里用热水给我们洗脸(正常我们都要到水井里去打冷水洗漱)。等等。
我的那些老师们,好像并没有和我们说教过要如何去做一个无私、善良的人。但在他们对孩子们的无言的爱的举止中,他们教了我们很多很多。多年后,他们的名字和样貌我都不记得了,但我还记着那些微小的事件。就像彭先生曾经说过的,正是这些微小的事件,深远地去影响和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愿我们都从这样一件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做一个充满爱和善良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