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的不眠不休,国创的答辩终于结束,脱掉正装,累瘫在床上……
这时手机响了,老爸发来语音和图片。他和福叔叔周末去登山,照片里的两个男人,满头是汗,却笑得像孩子一般……
1.
福叔叔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爸爸的发小。从16岁到46岁,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三十年,他们简直比亲兄弟还铁。
在一座城市生活,福叔叔不时就来我们家串门,打打牌喝喝茶,下班了没事也要来坐坐。我不喜欢福叔叔来我们家,因为他和我们家的关系铁到能随便把这家女儿当丫鬟使[白眼]——他一来,抢了我的电视不说,指挥我去泡茶做饭,还要指点一下我的学习和工作——没办法,他永远是我们家的“贵客”。
哪家没有这样几个特殊的人呢——父亲的兄弟团,母亲的闺蜜团,还有咱们一出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干爹和干妈们——看着我们长大和父母一样的存在。
记得有一次,从北京回湖南,凌晨到机场,一个电话福叔叔二话不说开车几个小时接我回家。福叔叔在我们家,就是这样——亲密又特殊的人。
2.
我没有问过,到是老爸老妈谈起陈年旧事时总会提起他们和福叔叔的故事——
上学时,福叔叔身材矮小,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父亲用拳头保护他,那时起他们成为哥们。毕业后,他们有了自己的事业,父亲做公务员,福叔叔下海经商,他们的女儿在同一年出生。几年后,下海经商的福叔叔,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衣锦还乡。此时,我们城市的矿产开发刚刚起步,父亲辞去了工作,拿家里所有的钱投资了一家选厂,不料几年后倒闭。
父亲曾告诉我:那是他一生中最昏暗的日子……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搬了很多次家,父亲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衣锦还乡的福叔叔,拉着父亲和他重新创业,30岁,他们一起重头开始。在经济最辉煌的时候,大赚一笔。经济危机后,这座城市的经济一如不如一日,创业最终失败。父亲重新找了工作,福叔叔不见了踪影。
在那之后的几年,我没有再见过福叔叔。
最近,二度“下海”失败后的福叔叔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彼时两人已至中年,当年的热情不在,安于现在稳定的工作……
走过了三十年,现在,他们喜欢一起健身喝茶,院子里很安静的时候,我会搬张凳子坐在他们身后,看着月亮和树影。他们聊着80年代的青春,90年代的创业,我会数着星星和头上的飞机——一切很安详的样子。
父亲说:“年轻时喜欢四处闯,现在只希望家人好好的。”
福叔叔这时又说:“对了,你们家女儿呢?快来帮我加点茶水。”[黑脸]
3.
我不懂他们那个年代的朋友,我更不会懂三十年的友谊是什么概念。
我看着父亲发来的照片,回复道:“老爸,好羡慕你们这样的朋友。”老爸发来一个笑cry的表情:“丫头,你还小。”
我说,我们现在,有约饭的朋友,有约炮的朋友,有浓情蜜语的朋友,有勾心斗角的朋友,有点头之交的朋友,有需要时第一个想起你的朋友……却很少有并肩作战过的朋友,很少有一起做过事业的朋友。
这些年,会很享受在团队里做事情,享受一群人为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的感觉,或许那时候我会感受到父辈们的友谊。父亲说:“丫头,你还小,大胆走下去会遇上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4.
国创结束后,队友问我:“你以后结婚了会请我来吗?”我开玩笑地说:“我得三十年之后再结婚,三十年后,那可不一定。”
或许有一天,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我想起宋冬野的那首《斑马》: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斑马,斑马,还是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