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号下午,和寝室的几个哥们儿跑去十渡(房山区一个比较有名的景点)玩。几个汉子提着简单的行囊,暂时抛下一切,一起像流浪汉一样出发了。
十渡,怎么来说呢,也许对北方人来说是很耳目一新的天地,但作为一个南方的人,十渡却真的不够我看的。不过,旅程还是因为几个兄弟的陪伴而开心充实。而这里面的开心再来赘述也变得有些多余俗套了。因此,我只说一点和现实的旅程无关,却和心里的风景有关的感慨。
时间直接跳到今早回来的那段记忆。我们早早起来,收拾行李,步行去小镇上的火车站坐火车回京。小镇和很多中国农村一样,都是古朴的风情,唯独现代的,可能就是一直贯穿小镇的柏油马路了。
沿着这条主干道,几个人边走边聊,不紧不慢地赶到火车站去。可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我们却差点走过了火车站。领头的哥们儿一直往前走,两边都是普通的民居,可是我却突然叫停了大家,因为我发现已经到了火车站了。这是一个和普通民居的院子相差无几的院子,院子的大门也刚够一辆小面的车进入,院子里面很静,没有一个人影,就跟普通农家还没起床一样。若不是两间平房的房檐上暗红斑驳的“候车室”几个字,我们真的会错过这个地方,就这样把它掩埋在周围的民居里。
几个人相视一笑,提着行李进入院子,拨开门帘进入平房内。里面的冷清和院子里的静谧是一致的。只有两个穿着铁路工作服的人在工作,一个人在房间里独立开辟出来的一间小隔间里值班,另外一个人在过安检后的局域里闲适地走着。过安检也没有人监督,自己把包放在履带上,自己过安检。房间里的墙壁开着一个小口,在另一个房间卖票的人从这个口子里递出票来,把怀着不同方向的人送到不同的地方。除了我们,只有另外的3个人在等待火车,也许是好很早,大家都还未完全醒转,空气里残留了淡淡的倦意,因此没有人说话。这是我见过的,最安静的火车站了,没有之一。
列车到达前的5分钟,我们上了月台。冗长的月台上只有我们寥寥几个旅客,北方惯有的萧瑟在这一刻显得愈发深沉。月台的地板是最最古老的那种石板,不远处的站牌也是灰白的,上面只有陈旧的朱漆写下的两个大字:十渡。再不远处是一张石凳,在一个晚上露珠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湿润。刚刚负责巡逻的工作人员此时又换上了明亮的黄色小工作夹克,准备给即将到站的列车打信号。这样的风景让我觉得很古朴,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和什么相似。现在想起来了,就跟在历史书上看见胡宗南在台儿庄站台上的感觉相似。
此时,另外几个等着的人——他们应该也是旅客——正依次靠着站牌留念,每个人都是笑颜。望着他们,望着周遭的这一切,我有些出神。记得来的那晚从这个站下车时,并没有过多特殊的感受。也许是因为那天夜色太浓,也许是那晚归家的人流掩盖了这淡淡的深远的宁静。只是现在,在这个雨后微润、空气里弥留这淡淡泥土味的早晨,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到过的,那种本该只有一个人的风景。
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一个人的车站》,这是一首我没听过,也不知道是谁唱的歌,乃至我是怎么记住这首歌名的都已无法在记忆里找到半点有关的信息。只是记得它,然后被这个名字震撼。
看着那几个拍照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地觉得他们是那么的不明所以。本该只有一个人的风景,在这里,心灵是赤裸裸的,没有波澜,不喜不悲,应该有着出世一般的安静。但是从他们那里,却看到了格格不入的氛围。
这样的风景是很容易让人幻想的:一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坐在只有一个人的火车站月台的长凳上,背面斑驳的石质站牌上写着不知名的地名。拿着一本书,安静的在凳子上看着,耳朵里的耳机放着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却不为等任何一班列车。什么时候看累了,想走走了,就起身,搭上最快来的一班列车,让心灵带着你的身体到一个完全未知的下一站去,而那里也许和这里一样,有着属于心灵的、一个人的风景......